2010年7月16日

应对“新常态”

  • 应对"新常态"
  • 2010-7-10    文章来源于《证券市场周刊》证券市场周刊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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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证券市场周刊》特约作者 比尔・格罗斯】全球金融市场的回报率正经历一个平淡的时期。债券市场又岂止是萧条,简直是处于危机边缘。全球大部分的主要债券指数的收益率都低于3%,投资收益当然也会如此。而股票,一直以来作为投资者乐观主义的舞台,仍没有适应因去杠杆化、再监管以及去全球化导致的经济增幅减半的"新常态",因此只有极低的个位数回报率。

    然而,多年来我们在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PIMCO)都曾习以为常的做法现在已经不再是机构投资经理们的例牌。当"新常态"已经成为记者和评论家的口头禅时,投资者还并没有意愿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困惑并耳语着,或许还轻吹着口哨,就像是在经过一块墓地。

    对于我们所说的"新常态"这个合成词,更多的经济学家们更注重"常态",而不是"新",而这些经济学家都不是"R"字辈的(Roubini, Reinhart, Rogoff, 或Rosenberg),(注:这几位R字辈的经济学家都是悲观主义经济学者,都看空全球投资市场,格罗斯认为只有这几位少数的经济学家明白了新常态的真正含义)好像在金融字典里,字母"R"被删除了,而在全球投资者的字典里,"新"被删除了。

    也许正是人们世世代代对债务的简单理解导致了目前的境况,随时借债,随时放贷,轻松地提高生活品质――直到债务达到如此巨大的程度,以至于利息负担和偿付能力使借贷双方都无法再互相信任对方。要想搞清楚为什么举债成为了生活负担而不是生活的享受,有必要看看(菲利普・科根)在《经济学人》杂志中所指出的,去问问为什么人们,包括公司,甚至整个国家,把借债奉为第一信条。

    他在文中不无智慧地说道,他们之所以举债,就是为了提高生活品质,带动消费,而不是萧条地活在现状中。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如果不去贷款,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子呢?而如果不贷款,当我们存够买房子的钱的时候,我们已经接近退休年龄,孩子们又要用钱,同样的窘境还是会发生。而神奇的贷款会让我们随时消费,到时候也会如数还款。重要的是,借贷就像握手,至少有借与贷两方参与,放贷人必须相信借款人有能力偿还贷款,这种信任,或叫做"信用",是基于若干理性的预期,而这种理性的预期是从3万英尺高的宏观高度去观察得到的。

    首先,资本创新孕育了生产力以及通过科技创新而不断提高的生活品质。如果经济繁荣,那么债务可以通过获利以及薪酬来偿还。其次,20世纪(虽有时不时的战争和瘟疫)是世界人口增长的时期,而正是这一时期,债务超级链条形成了。前期的债务由不断增长的人口蔓延传播,债务负担得以减轻,从而使得更多的举债发生,进入到看似无限循环的债务链,而这种举债消费的方式能够推动消费――人们因此预期后代都能如法炮制。

    然而,当科技的创新――颇似摩尔定律――看似有着无限的前景时,人口的增长,在无数的发达国家当中已经接近停滞。因此,不但将债务分担到更多的未来人口变得更加困难,而且那些老龄化的全球主流消费人口对未来商品和服务的需求也会减少,从而自身的偿还能力也相应减弱。由于已经开始意识到了这种困境,正如最近希腊以及南欧诸国,或者美国本身的状况一样,债权人会收紧放贷,比如债权人会要求贷款人在买房子或其他借贷时提高首付比例

  • 人口老龄化及结构变迁当然只是上天惩罚的其中一部分。我们本可以像松鼠为了过冬而储藏食物那样渡过难关,但人性被贪婪与违背常理的做法所侵蚀。我们弄巧成拙,现在收债人拿着镰刀就在你家门口等着收租,一手拿着未付的账单,另一只手挨家挨户地敲门,将那些之前从未怀疑过举债带来高品质生活的人们判为死刑。

    如果从人口统计学、心理学以及社会学的角度来解释这场危机的话,那么最难理解的部分就是为什么它会转化成全球现象。全球有65亿人口,而很快又会增加10亿,这其中大多数是无债族,而且从未使用过信用卡,也没有贷款买房的预期。那么为什么债权人――譬如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不去借贷给他们,从而促使发展中国家推动消费?为什么不让发达国家提供物资与服务,使整个世界又回归到"旧常态"通道,朝着未来收益、未来繁荣以及不断提高的生活品质的方向发展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应该是渐进地发生的,促使更快的增长发生在新兴经济体以及其表面屈服于G-7之下的实体国家。

    但是,那些发展中国家发展的并不迅速,因此不能够使全球经济回归到"旧常态",至少从内需来看是这样。他们的金融体系不够完善,就像一个四肢纤细的幼年长颈鹿――虽有巨大的向上的潜力――但由于一系列的错误决策,如最近的一次是10年前的亚洲金融危机,目前还只能尽力保持平衡。

    因此他们生产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出口,而不是内需,这就造成了与全球总需求之间的差距

    发达国家的消费者由于债务缠身已经达到了消费顶峰,而发展中国家的"幼年长颈鹿"不够自信,不敢伸出脖子舔舐头顶"内需"那片美味的叶子。

    正是由于这种全球总内需的不均衡――某些地区由于债务过重,而另一些地区消费不足――才是问题的关键,但好像只有少数"R"字辈的经济学家才能领悟。(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里没有"R"字开头的经济学家,无论我怎样想用比喻的手法找到一个姓氏里有"R"字的,哦,是的,有一个,Paul-Rugman,也算勉强通过) (注:其实是Paul-Krugman,作者为了强调Paul也是少数理解新常态的经济学家之一,故意称他为Rugman)

    如果决策者们能够统一地顺利将那些深度负债消费者变为未来的生产者,而同时将那些消费不充分的发展中国家人口变为消费人口,那么我们的困境就会变得可控。先不说多伦多20国峰会,全世界总是处于一种各自为政的思维状态,中国总是审慎的消费,而美国也不愿意承认投资出口产品的必要性。

    即便你不是"R"字辈的,前面的解释也足够你去理解最近几年全球市场,全球经济,甚至于你目前的疲软的生活质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消费必须有金融的支持,而金融是借贷双方的双向博弈。当负债程度过高,债权方就会停止放贷,甚至终极的债权方――国家、中央银行、超越国家界限的金融机构,都会逼近他们的极限,而一旦超越此极限,私人企业的生产力就会受到威胁。我们已经进入了"新常态"时代,尽管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中国和印度以及其他新兴经济体中涌现出了30亿的消费者,但是由于能力欠缺,亦或是不乐意去支持消费而造成的全球总需求的差距仍然存在。

    发达国家的缓慢增长,新兴经济体的消费乏力,以及看似无法参透的低迷的投资组合回报率――债券或股票――都摆在我们面前。不要再喃喃自语(大声喊出来)"新常态",或开始称自己为"RRRRRRRRR"字辈!我们需要改变的是我们的经济,我们的债务使用方式,以及我们的金融市场――而不是改变我的字母或字典。

    张俊豪/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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